几年前我在乌克兰克里米亚岛呆过几个月,在萨瓦斯托波尔市,俄黑海舰队驻扎地。一个历史悠久的美丽岛屿,美丽的人们和帅气的军官。朋友玛莎后来去广州教英文,安东开始发胖开始做政客,尤利娅结婚了。还有一个我司实习生在2014年后自己拿乌克兰护照,全家其他人拿俄护照。
我的本科毕业论文写的是当地居民的身份认同问题,背景是俄乌复杂的历史政治文化渊源。
当时经济已经十分不稳,大家存钱都存美元,汇率每天一变。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去克里米亚,但我永远会记得人们盛装打扮去歌剧院看戏,学校老师不断让我们继续吃啊吃啊吃得越多他们越开心,老苏联风格的餐厅,好喝到极致的果茶和罗宋汤还有当地朋友请我去她家吃的三文鱼沙拉,古希腊遗址,穿黑制服的英俊军官安德烈,雅尔塔冬宫,从基辅开到克里米亚的火车,俄罗斯大叔给我吃他带的水果,我和玛莎一起唱苏联歌,路人想跟我讲话但是不会英文只好问我时间(我大概是当时唯一在路上走的外国人),大家一起在市中心纪念柱前喝伏特加。
有一天下细雪,我出门。发现那天来接我去学校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军大衣的英俊年轻军官。我看傻了。简直像韩剧,细雪落在他的军大衣上和他沙金色的头发上。蓝眼睛腼腆又诚挚。他话一直很少,不太会英语。公交车上只有一个位置,他一定让我坐下。后来我们一大帮人去看球赛,他也寡言。这样美好的人也要加入战争,真是惋惜。
玛莎是一个胖胖的小姑娘,知道如何享受生活。玛莎带我去一个雅尔塔的酒庄品酒,有一种酒实在太好喝了,是玫瑰味的。很可惜没买上一瓶。那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葡萄酒。比法国和加州的葡萄酒都好。
我们去爬山,到山顶时候,大家都气喘吁吁。玛莎从背包里面掏出来保温瓶,拿出纸杯和方糖,给我们每人一杯甜红茶。这是我能记住一辈子的爬山。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浪漫和闲适。她的这种情怀对我影响很大。
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不希望我爱的人们和地方被战火侵袭。不希望以后在历史课本上,说这一代人经历了瘟疫战争和经济大萧条。
愿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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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一直在搬运自己以前写过的文字到这个博客上来。突然想起以前写过的乌克兰记录,找到以后发上来。所以这篇下面就是以前写过的克里米亚记录。结果早晨一起床,熊就告诉我第三次世界大站开始了。
在豆瓣上发布这篇文字之后,看到沈睿的文章。感同身受。
沈睿的萧萧落木(来自豆瓣):
作为历史的看客,历史时刻的看客,我除了愤怒,完全无能为力。我愤怒的时候,历史仍在被强权和霸权书写,代价将是无数人的生命,将是无数母亲的绝望,我完全理解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绝望:个人在历史的面前,比一粒灰尘还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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